血泪“黄金路”:开矿留下巨大地球疤痕
热切盼望掘一桶金的非法矿工,从加纳的普拉河挖走了一袋袋金矿石。他们的艰苦劳动满足了全球对黄金的渴求,却在身后留下惨遭破坏的大地。
宽1500米的巴都希贾乌是一座铜金混合矿,给印度尼西亚的松巴哇岛带来了利润,也惹出了麻烦。这处巨大矿场是在2000年由美国纽蒙特矿业公司开发的,雇佣了8000名印度尼西亚工人。然而大量的废矿石埋葬了雨林。公司的运营者预计这里的黄金会在20年内采空。
九月的金纳伊街充斥着黄金的诱惑,这时印度婚嫁旺季即将到来,黄金首饰的销售行情一路飙升。印度是黄金消费的第一大国,其国民购买黄金不光是用于装饰,也是为了投资。
根据最近的金价,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一块12.5千克重的金砖价值33.5万美元以上。基于客户之间的一笔交易,工作人员在金库中为上百块金砖转移账户。
和他许许多多的印加祖先一样,胡安·阿帕萨的生活完全被黄金占据。这位44岁的矿工下到秘鲁安第斯山脉上5100米高处的一条冰冷矿道中,把一卷古柯叶塞进嘴里,好让自己在无可避免的饥寒交迫中撑下去。阿帕萨一个月有30天要在这里挖金矿,没有薪水。矿道开在一座冰川之下,俯瞰着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城镇——拉林科纳达。
整整30天,他面对已夺去许多同伴生命的种种危险——爆炸、毒气和矿道塌方,开采黄金供给世界的需求。没有报酬,阿帕萨仍做着这一切,只为熬到今天——第31天,阿帕萨和他的同事获准在一个班的时间内(四个小时或稍长一点),用疲惫不堪的肩膀扛出尽可能多的矿石留给自己。这是安第斯高地至今盛行的被称作“卡乔雷奥”的古老博彩制度,当地人用这种方法支付工钱:一袋矿石里可能含有些许黄金,但在更多的情况下一丁点也没有,全看矿工的运气。
阿帕萨依旧在等待好运的降临。“说不准今天就能中大奖。”他说着,咧嘴一笑,露出一颗金牙。为了增加中彩的可能性,他还准备了“大地的贡品”:金矿入口附近摆着一瓶当地产的皮斯科白兰地,几片古柯叶塞在一块石头下面,几个月前巫师还在山顶圣地献祭了一只公鸡。此刻,他走进矿道,口中念念有词,用当地的克丘亚语向掌管这座山和山中黄金的神明祷告。
“她是我们的睡美人。” 阿帕萨边说边冲上方高处雪原里一道蜿蜒的曲线轮廓点了点头。“没有她的恩赐,我们永远不会找到金子,也许都不能活着走出来。”
这里算不上“黄金国”。但500多年来,埋藏在海拔5000米高处冰川之下的金闪闪的矿石,不断将众人吸引到秘鲁的这片土地。最先到此的是印加人,他们将这种光辉永存的金属视为“太阳的汗滴”;接着是西班牙人,正是对黄金白银的贪婪激使他们征服了新大陆。然而唯独在今天,当金价陡然飙升,在过去八年内增长了235%时,聚集在拉林科纳达的人达到了空前的3万之众,硬是将一个孤零零的采矿营地变作了脏兮兮的山巅棚户区。横财诱惑和极度贫困令人们疯狂,采矿废料和监管不利令环境恶化,这片无人管制的地带如今挤满了急于一夜暴富的梦想家和谋划者,就算在追逐黄金的过程中毁掉环境,甚至毁掉他们自己,也在所不惜。
这种景象听起来几乎像是发生在中世纪,但拉林科纳达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当代现象——21世纪掘金热的前沿地带。
没有哪种元素能比这种以Au为元素符号的闪亮金属更能挑动和折磨人类的想象。数千年来,占有黄金的欲望令人做出许多极端之举,引来战争和征服,撑起帝国和货币,令山岳和森林化为平地。黄金并不关乎人类的生死存亡,它的实际用途相对而言十分有限。然而它的主要优点——不同寻常的密度、延展性以及永不磨灭的光芒——使它成了最令世人垂涎的商品,美丽、财富和不朽的超凡象征。从执意使用被称为“神之肉”的黄金打造华棺供自己入殓的法老,到1849年疯狂涌向加利福尼亚淘金,并由此开拓了西部国土的美国人,再到依据牛顿的建议把黄金作为世界经济基础的金融家——古往今来,几乎每个社会都赋予了黄金神奇的力量。
人类对黄金的狂热迷恋本不该延续到当今世界。如今几乎没有哪种文化相信黄金能令人永生,世界上所有国家——美国是最后一个(1971年)——都已废除了金本位制,约翰·梅纳德·凯恩斯对于这种制度曾有个著名的调侃,称之为“野蛮的遗物”。然而黄金的光芒不但没有黯淡下去,反因全球的动荡而愈发耀眼。黄金价格从2001年9月10日的271美元1盎司,直冲至2008年3月的1023美元1盎司。除了奢华品质之外,黄金保值的作用在经济局势不稳的时期再度得以体现。部分由9·11恐怖袭击引发的黄金热,在美元汇率下滑以及全球经济衰退趋势的影响下愈发高涨。2007年,黄金的需求量比产量高出59个百分点。“黄金总是有这样的魔力。”《黄金的力量》一书的作者彼得·L·伯恩斯坦说,“但从来无法辨明的是,究竟是我们占有黄金,还是黄金占有我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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